與陶川的擔憂不同，陶然太了解陶育群，冷哼了一聲道：“你們只知道他把短處露給人家，這為什麽不能是他給別有用心的人設的圈套呢？”

像他這種連親閨女都算計的人，不管在年會上唱的是空城計還是誘敵深入，她都不認為吃虧的會是陶育群。

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，陶安安便擔起了點菜的重任。

“既然你這麽想，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。”陶然的話令他耳目一新。

他暗自感嘆知父莫若女的同時，也為陶育群捏了一把汗。

不管陶育群會碰到什麽，封明湛只知道現階段陶然的心情很糟糕，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，輕聲說道：“樓頂風大，當心著涼。”

擡起眼簾，陶然這才發現他和陶川全都卸下了年會的裝備，陶安安也穿著陶川的西裝外套。

“別想太多。”拂開她耳邊的碎發，封明湛沒有多說，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。

他完全理解陶然此時的心情。

一如當年，他被榮亦拽到醫院給因車禍昏迷的封明津和封明臻獻血，直到那一刻，他才懵懵懂懂的知道自己是地產大亨封晟的兒子。

從自己出生開始，就沒有得到過他的承認。即便如此，在同父同母的哥哥姐姐有危險到時候，他也要挺身而出。

那時候，他不懂榮亦為什麽讓他早早的接受這麽多。

他多麽想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樣，無憂無慮的度過童年和少年時代。

然而，隨著年齡的增長，他慢慢發覺榮亦做的很對。他越早明白自己的與眾不同，就能越早找準位置。

而今，陶然遭遇了相似的境況。

或許這也是……

他陷入了沈思，陶然不想繼續讓陶育群的事情影響心情，便打起精神轉移了話題：“蘇茜說，網上有人公開了你和唐露笛在美國留學時候的照片。爆料的微博和帖子我看過了，的確是你們的照片。”

“誰能拿到這麽私密的東西？”這是陶川的第一反應。

封明湛也意識到了這一點，堅信唐露笛事件有幕後黑手推動。但問題是，唐露笛的母親初來乍到，怎麽會認識深谙炒作的人？

難道有人主動找上門？

“你媽有最好的公關團隊，既然她在關註這件事，就有解決辦法。事情鬧到這一步，你何苦跟她較勁呢？”陶川知道蘇茜母女間的過節，可現在不是計較前塵往事的時候。

聞言，陶然心塞的瞪了叔叔一眼，別過臉看風景，不再說話。

親眼見到她把20多年的贍養費還給蘇茜，封明湛知道她多麽介意蘇茜對她的拋棄行為。陶川說的不無道理，但小小的微博事件根本不需要岳母出手。

“這件事我搞得定，你們就不要管了。”封明湛不想在為唐露笛的事情煩心，用目光示意陶川換個話題。

悶悶壓了一口冰鎮啤酒，陶川怏怏的說道：“你不在乎自己是否被人肉，我就跟你說說田小北父母的離婚案。昨天開庭，顧雨濛派去了小周和小張，結果被言楚容打的落花流水。”

“他們初出茅廬，能跟言楚容這樣的資深離婚律師對抗，他們應該感到慶幸。”封明湛翻動石堝上的生牛脊和海鮮，一臉不以為意。

“但據小張和小周描述，言楚容對他們的辯論點一清二楚，所以他們才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。”陶川切入重點，不由自主的壓低聲音，“他們懷疑有人洩密，而且已經鎖定了洩密的目標。”

聽說律所有內奸，陶然和陶安安下意識豎起了耳朵。

“他們懷疑誰？”擡起眼簾，封明湛依舊不動聲色。

“剛剛離職不久的小梅。”陶川的表情嚴肅認真，對同事的懷疑深以為然，“小梅在事先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離職，連顧雨濛都蒙在鼓裏。

從顧雨濛接手這個案子起，小梅就對整個案件一清二楚。加上她的不告而別，引起同事的懷疑並不奇怪。”

難以置信的看著叔叔，陶然又看了看封明湛。

蛋糕店開業第二天，小梅跟他碰過面。

如果自己沒記錯，小梅找封明湛正是為了離職的事情。而且，封明湛將她推薦去了深業律所。

現在，田小北的案子初戰失利，接手案件的律師就把責任推給小梅，這明擺著是小周和小張在找借口為自己開脫。

陶川怎麽會相信他們呢？

“如果你是小梅，被上司壓著出不了頭，你會怎麽做？”封明湛把烤熟的牛脊分給陶然和陶安安，不緊不慢的翻動著海鮮。

陶川很清楚沒人受得了顧雨濛：“換做我，早就不幹了。”

“你離職之前會不會因為擔心被舊上司報覆？”

“上司是顧雨濛的話，必須擔心呀！不然的話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。”話一出口，陶川立刻明白了封明湛的潛臺詞。

可想了想，他又覺得除了小梅，沒人會洩露律所的資料：“你為什麽認為小梅不可能出賣律所？”

“這樣做對她有什麽好處？”封明湛的問題令陶川無言以對。

不屑的搖搖頭，他已經猜到誰在給小梅潑臟水：“言楚容是林氏集團的法務代表，在林氏破產之前，他必須對集團的一切法律事務負責。

從某種程度上來說，他跟咱們的處境相似，繼續跟進田玲和林峰的離婚案實屬無奈。只不過，打這場官司能滿足他的一個心願。”

迷茫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，陶川從他意味深長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：“他對顧雨萌還不死心？”

封明湛和言楚容在大學時代是上下鋪，顧雨濛暗戀封明湛的時候，言楚容對她一見傾心。

即便流水有意，落花無情，這麽多年過去了，顧雨濛依然是他的女神。

那麽，他想借著打官司的機會與顧雨濛多多接觸也在情理之中。

誰成想，顧雨濛把案子交給了兩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律師，他自然不會手下留情。

也只有這樣，才能在二次庭審的時候見到顧雨濛。

而小張和小周本就不甘心替顧雨濛收拾爛攤子，正好借著被言楚容大敗的機會向陶川吐苦水，還把離職的小梅拉下水。

想明白這些，陶川對封明湛的崇拜滔滔江水，同時也……####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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